到爺爺家，前後用時四十分鐘，她一踏入院子，就看到曲媽和曲姑姑坐在院子榴樹下聊天，周圍還散養著幾只母雞。

時值寒冬，樹上雖枝枯葉蕪光禿禿的，可有了高大的院墻和大樹籠罩，院子裏因是無風，倒也並不冷冽呢。憑著靈敏高深的耳力，隔著甚遠，仍能從老屋子內隱隱透出細微的說話聲，以及竈房傳來響亮的洗涮聲。

“姑姑、媽媽，我來了。”曲瓔禮貌地先給曲泠打招呼，才走到媽媽旁邊，見她臉色正常才真正地松了口氣。

也對，爸爸在呢，他肯定不會再讓奶奶作賤媽媽，怎麽說媽媽現在也三個月了，哪還能一直站著做家務活。

“瓔寶，怎麽這麽早來？”曲泠看了下手表，還不到九點，這侄女八點不到就出門了？反倒是有車一族的小弟一家，到現在還沒有到？

呵呵，果然是曲江，她的好弟弟，這麽多年都沒有變，她確實不應該期望的。

曲瓔還沒回答小姑的話，就看到小姑父聽到聲響從室內走了出來，她乖乖地喊了聲“姑父”，見他溫和點頭應承、招呼她進內坐後，目送他畏冷地縮回內屋，才淡笑地回小姑：“姑姑，可不早了，我是趁著早上空氣新鮮，就早點過來。”

“大嫂，你看瓔寶多乖巧，她那兩個表妹還在睡懶覺呢！”曲泠看到侄女俏生生地陪站在大嫂身邊，喊了人後還仔細觀看了大嫂的臉色，一副怕她被人欺負了小模樣，讓她好生羨慕又無奈。

羨慕大嫂生養了個好女兒，無奈自家老娘不得人心，連孫女都要防著她混不吝地欺負有孕的母親。

想到大哥大嫂也是早早就來到院子，幫忙清理院子、摘菜、搞衛生，足足忙了一個多小時，才坐下休息會兒，就看到侄女來了。

同樣是曲家人，這一對比，就顯出曲海為人的厚道，至於曲江，不說也罷。

“小姑子可別再誇她，省得她那尾巴都要翹起來了。”曲媽拿手摸了摸女兒的小手，感覺到手心裏熱呼呼地，才滿意的回道。

“媽媽”曲瓔不依的喚。

“先進去給你爺你奶打聲招呼。”曲媽點了點女兒的眉心，揮揮手。

“那媽媽、姑姑聊天，我進去。”曲瓔還真不願意進去受冷眼，可媽媽吩咐了，她便是面子情也要留兩分的。

曲泠看著大侄女進了內屋，聽著屋內的熱鬧聲音，她回頭對著曲媽笑道：“大嫂，你是有後福的，以後瓔寶可盡地孝順你呢。有她帶頭，你肚子裏的肯定也是個省心的。”

“呵呵，那就承小姑子貴言了。快一年不見，荷荷和薇薇也長大了，瞧著可是青出於藍呢，小姑子可別眼熱我的，省得小女子跟你鬥氣哈。”

“嗬，那兩壞女子，看到瓔寶，哪裏還能看到她們老娘，都圍著瓔寶聊私房話了。”曲泠知道自己女兒在劉家並不得寵，反倒跟大侄女自小就一直交好，便是長時間不見也不會因而生疏，還真是少見的親密。

“那是，小姑娘年紀差不多，能玩在一起。我家瓔寶也長大了，少女情懷，現在也不愛跟我說小話了。”特別是她懷孕後，這大小父女，只會說笑話逗她舒心，從不拿事煩她。

想到這，林秀玲一臉自豪又內疚，還有一些小失落。

“這有什麽，現在這個年紀段的小女生，最是難以捉摸心事的時候，大嫂可別瞎操心了，我看瓔寶一直很懂事，肯定不會讓你丟臉的。”曲泠拍拍大嫂的手，安慰。

她一直生活在內京，看到的、了解的、接觸的更多女初、高中生，知道大侄女都要高考了，最是敏感的時候，可別好心辦壞事，再加上大嫂在管教婦兒時，手段太強硬，也幸好曲瓔自小就是溫順的，要是換了她家那兩個小魔星來，早就鬧翻天了。

“那是。特別是國慶節那幾天發生了些事，瓔寶就更得人心疼了。”

“唉……”曲泠想到小弟做的那事，老臉也冒紅了，被羞的。

“小姑子，我也不是在說小叔子，只是那事發生的，真讓人寒心。”曲媽知道曲泠難做，她也沒有想到小姑子為自已女兒出頭，只是因著懷孕，這脾氣一上來，啥也敢嘮叨。

幸好她還有腦子，不敢大聲嘟嚷，只是兩人坐在樹下小聲嚷嚷，除了兩人能聽到，外面也聽不清楚她們說了什麽。

“大嫂，難為你們了。小弟自小就被娘給寵壞了，唉，就連大寶也是寵過頭了。我這外嫁女一年回來那麽一兩次倒沒覺得有什麽，只一點，委屈大嫂和大哥了。”

曲泠一直是個冷清理智的女人，家裏是什麽情況，她太清楚了。

“哎，有啥委屈不委屈，哪家媳婦不是這樣熬過來？”曲媽對於家婆搓磨自己倒是看得開，只是心疼女兒自小被老人漠視冷暴力。

“話雖然這樣說，可村裏哪家老人會象娘那樣混不吝？都什麽年代了，還沒有想開，倒是難為瓔寶了。幸好瓔寶是個好的，還願意拉拔一下大寶。大嫂，我真的要感謝你將瓔寶教養地這麽好！”曲泠揉了揉發紅的眼眶，握著大嫂有些粗糙的手，細細摩挲。

當年，大嫂剛進門時，這雙手是又細又白，摸起來嫩滑如脂，哪象現在這個樣子，一摸就是家務活做多起的老皺繭。

“大嫂，苦了你。”曲泠聲音裏透著滿滿地感激。

“嗳，小姑子——”曲媽聽著小姑子這聲，倒是心裏泛起一股心酸……

“大姐、大嫂。”——說曹操，曹操到。

107 清溪村志2

————……

另一邊。

曲瓔淡然優雅地跨進內屋，便看到爺爺和姑父兩個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圓桌上、呃，品茶？？

她家爺爺那老煙嗆，能品出什麽茶星味兒？

嘖嘖，姑父大人這品茗的姿態擺得有點太高範兒，也不怕他這老岳父能不能接受得來？！

曲瓔沒啥子同情心，雖在心裏詫異，覆又覺得理所當然。老爺子不就是最是得意，他得了劉家豪這個女婿麽！不管她在心裏一晃而過想了什麽，僅是進了門後，乖乖溫順地開口叫了聲“爺爺、姑父，我過來了。哦、您們慢慢聊，我去表妹屋裏玩。”，直接轉過客廳，進了表妹們住宿一向睡地房間。

讓還想留下孫女聊幾句的曲爺爺、與姑父劉家豪面面相覷。

劉家豪擡起茶杯，客氣地與岳父閑扯，將這不自在抹了去。低垂的視線，閃過一絲對旁邊老人的暗諷。

曲瓔可不管兩個加起來足有百多歲的老男人們有什麽想法，禮貌地打完招呼後，直接就奔向最裏邊，摸上門把一擰，驚喜地發現房間並未鎖，她輕輕一扭一推，就看到兩姐妹一人一個方向地睡在雙人床上。

小表妹正抱著大表妹的小腿，睡得如小豬般，輕微地發出呼嚕聲。

大表妹倒是睡相乖巧，被妹妹抱著小腿睡，還能乖乖地保持平躺地睡容，也不是個簡單能做到的了。

“噗！”曲瓔連忙捂住小嘴，一臉壞笑得看著表妹們的睡姿。

“唔？”聽到近在耳邊的笑聲，劉玉荷皺著睡容，揉著眼眶，緩慢地睜開眼睛，便看到近在眼前的美色，“嗬——瓔姐姐！”被嚇了一跳，劉玉荷猛拍著胸口抽氣，不滿地低呼。

不同於妹妹的沈睡，她一向睡眠比較淺，有點聲響都能及時察覺。

一般身為長姐，很多人都會養成淺眠地習慣。

“小懶豬，快點起床了，都九點多了！”曲瓔見大表妹醒得及時，心裏暗道可惜，眼光瞄到床頭上的紙巾，抽了一格，輕輕地靠近小表妹，將紙巾吊在她的小鼻子上，微微一蕩，如羽毛晃過。

劉玉荷看到大表姐逗著熟睡中的妹妹，聳聳肩，直接穿上保暖衣服，轉身就出了房間洗漱了。

曲瓔也不管大表妹，只是輕輕晃動手上的紙巾逗著小表妹的鼻子玩兒，就如逗個小奶貓，壓住到嘴的輕笑，看著她發癢，直接用手撓了撓臉，又翻個身繼續睡……

轉個身就奈她不何？開玩笑，玩不了鼻子，還可以玩耳朵。人體的耳朵跟鼻子一比，其實耳朵更為靈敏。

“啪”

劉玉薇感覺到耳朵有什麽東西在爬，弄得她癢癢的，無意識地用手拍了自己的耳朵，然後迷糊的想到，自己在鄉下，可不是在家裏，嚇得猛地坐起床，在準備尖叫時，看清楚了退了兩步外，正在看她好戲的大表姐。

劉玉薇：“！”發懵地望著曲瓔，後知後覺的才知道自己不是被蟲爬沿，而是被大表姐用紙巾逗著玩！

她懊惱地低呼“瓔姐姐！”，有毛搞錯，還玩這種小把戲，表姐沒有點新玩法嗎？她無力地又癱倒回床，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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